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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笔记
奉公司委派驻上海铁路转眼近两年了。又是一个十月的上海,气温适宜,可以说是上海一年较好的季节。2007年的10月26日下午,我与邯郸铁路灯具厂的文海副总走进上海车站,准备去南翔机务段。坐在候车3室靠北窗临近长廊入口的地方,各自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笔记本,消磨着时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边空座位上多了位中年女士,着装纯朴无华,看上去倒也随和。座椅旁有两个较小点的提包,地上摆放着四、五个半公尺方的大包裹。也是闲来无事,内心且不自主的揣测着此人。或许是位进城做保姆的老乡,这几个塞满像似衣物的大包裹也许是“东家”馈送的旧衣物吧。 候车室内的广播,断断续续,接二连三。时不时地在提示着候车旅客,预发车次待要检票的闸口位置。标志着上海站的客流量大而繁忙的状态。 “大兄弟,您看我乘的该是这个车次吧?”女士手里紧攥着一张车票,仿佛一不小心,别人就会从她手中夺走似的。女士轻声细语略显胆怯的指着候车厅远角检票口屏幕问我。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是一趟上海至昆明的T字头特快列车(记忆中似是T381)将在16点20分检票。 然而,这位女士手中的车票虽然显示的同为上海开往昆明的客车,但车票却是K字头的K79次车,车票上标注着的开车时间为16点整。我本能的看了一下时间,离开车时间点竟然约有十多分钟。也就是说她所乘的这次K79次客车已经“整装待发”,对她而言,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心中骤然一惊“你侯错车了!” 。 由此看来,这位女士不是经常出门,对一些铁路乘车常识不是很清楚。面对这么多的包裹和仅有的时间,凭借这位女士自身的能力根本搭乘不上这趟列车了!或是同为“异乡人”的怜悯,或是这位女士孤身一处的无奈与朦胧的期待...不容多想,只有一个闪念: 我得帮她! 我将手中的电脑扔给身旁的文海副总,快速跑向长廊尽头的大屏幕前,睁大眼睛,以便尽快确认K79次车所对应的检票候车室。确认无误为4号候车室后,又风风火火跑回到3号候车室。一边顺手抓起女士身边最大的两个包裹,一边不容置疑几乎命令似得“去4号候车室”!示意她尽快背上两个随身小包,携上另外两个略小点的大包裹(也不见得小多少),顾不得文海副总那圆睁睁疑惑不解的大眼睛,转身朝着K79次候车检票的4号候车室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去,(上海站候车室大多分置于长廊的两侧)。
我在前边拼命的跑,那女士在后边踉踉跄跄紧跟... 面对熙熙攘攘的过往旅客,我几乎是在连推带搡,好不容易挤到了4号候车室K79次的检票口。旅客早已检票进站,检票口前显得有些冷清,检票员正无所事事准备关闸。我出示铁路证件的同时急切的简述一下事由,检票员倒也通达情理,验证了女士的乘车票证后,便匆匆帮扶着那女士将包裹拖过闸口。 检票口至站台楼梯口还有一段距离,也是紧张着急,顾不得包裹的破损,在平滑却高低有阶的地面上拉拽着两个大包裹奔向去站台的下楼梯口。女士双手携着重重的包裹慌慌张张下阶梯的时候还不忘感激地念叨着“今天遇到好人了...” 近楼梯口对应的是12号车厢,而女士所乘坐的恰恰是很远的3号车厢,铁路人通晓的常识,一节车厢23公尺计算,十节车厢的大约距离就可想而知了。我一边紧张的呼喊跟后的女士加快脚步,一边双眼紧盯着车门,不时的在想,一旦站台响起提示关闭车厢门的铃声,就采取近距离车厢门上车。 上天垂怜,当我俩气喘吁吁地跑到3号车门口之时,站台警示(列车员)车厢关门的铃声也响了。我不顾一切的将手里的包裹扔进车厢,同时连她人和包裹一起推上车厢内。随着列车员一挥“哐当”的关门声,顿感一块石头落了地。我木木的站在那儿,望着徐徐开动的列车...... 当我再次回到3号候车室,文海副总望着汗流满面的我,开玩笑的问我:“你图什么?”我这才若有醒悟的苦笑着说:“我真的啥也没想”“我图的是自身的心安”。此刻没人帮她,她就错失掉这趟车,后面的上海至昆明T381车更别想。天晓得她遇到了我。 这件事过了好久,偶尔有时还在回想。上海的东家是不是也太过“粗心”了。既然你能给她买了张卧铺票,为啥就不能好事做到底,送人家一程,起码将她送到对应的候车室,细致点,再帮她临时寻个能帮衬一下的“轻装车友”检票上车,岂不完美。 人与人擦肩而过,...... 如梦!2020/1/2 12: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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