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一场盛大的行走

    读陈从周的《说园》,其中有一段文字尤为贴切:“万顷之园难以紧凑,数亩之园难以宽绰。紧凑不觉其大,游无倦意,宽绰不觉局促,览之有物,故以静动观园,有缩地扩基之妙。而大胆落墨,小心收拾,更为要谛,使宽处可容走马,密处难以藏针。”

    其实,人心当得是一个广阔辽远,只是,在某些时候被琐碎与忙碌占据,所以狭小,不得伸展。而若是碌碌无为,做不到独善其身,只让时光一再的荒废,恐怕,又难以忍受日复一日而来的空荡荡的落寞。

    人生之道,本着睿智与从容为好,恪守心念,坐卧山水,放眼苍穹,虚而不颓废,实而不浮华,如水里行舟,宽窄有度,如此,可谓是一种最大的智慧。倘若,可以有一个空闲,有一个很好的去处,能称之为心灵的家园,我愿,我是那个谦和温良的园艺师,将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用心修剪,只为你的路过,笑迎风月入眼,静待光阴缠绵,纵使老去,我们都在,就是温暖。

    如果,把人生当做是一种行走。如果,我们还不急于赶路。那么,就找个顺风顺水的地方把行囊放一放,对着光阴歇一歇脚,听一听耳畔的风声,看一看路过的风景,还有多少,是需要用心珍藏的梦。

    ——题记

    一夜秋雨,水色与雾色,漫过心灵的潮汐,远山与树影都在青黄相间的画面中静默不语。风,加快了脚步从远方咄咄逼近,吹落了花的种子,吹折了蝴蝶的翅膀,吹破了蛛儿劳苦编织的美梦,吹得所有的果实都开始摇摇欲坠。于是,一夜之间,秋,已凉透。

    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唠叨,好像所有的思绪都卡在一个时间的节点上,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悬着,想来,必然是秋天多伤感的缘故。心境,或许纠结,或许凉薄,但是,落笔中写下的秋天多数时候还是美的。

    十月,或许不是繁花盛开的季节,空旷的山野间草木的馨香却也沁人心肺。

    十月,我踩着诗歌的韵脚而来,掬清水勾勒,落花小轩上便生出一朵墨花,于是,所有的美丽都蘸满了你的衣襟。

    十月,我筹措最美的语言,只为,写一个清风与明月的约定,待多年以后,还能深深的铭记起你的诺言。其实,写过那么多的字,总会有一种隐喻是与自己有关,不管是眼中的生活,笔下的生活,都应该是一种婉转,一种纯美,一种飞舞在指间的眷恋,如隔花初见时展开的笑颜,在岁月的湖畔圣洁如莲。

    沈从文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应该就是人生所谓的缘分。缘分,是一场于行走中匆忙的交错,与山野的缘,与云水的缘,与草木的缘,与烟火况味的缘,就连台阶上的雨滴,屋檐下的风声,也需要有一种入眼的缘。而这种缘分,最终能够被我们留存与铭记的,往往是那个与一颗心初初遇到时的喜欢,如此,也就结下了这一段尘缘,一如,我和你。

    倘若,我和你,注定要用这一生的光阴去对视,那么,不坐高头大马,无需锦衣美食,只要一粥一味,一水一茶,门前的木桌上,有早晨带着露珠采回来的花儿,近旁的藤椅上,端坐成一束优雅。我挽起长长的发,手边摘着菜,唇边饮着茶,眉间透着喜悦,眼底生着妩媚,而这一天,阳光刚好停留在树梢,你不必提一篮秋风寻我,这一天,我就是相宜静好的花儿,只等着被草木温暖的嫁娶。

    也许是珠子摆弄的多了,所以,眼睛看东西总有些模糊。那丫头发来消息时,我正有些懊恼的揉着眼睛。她问:在干嘛?我立马回她一个大哭的表情,眼睛花了,未老先衰的征兆。然后,就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杵在那。好想,把前尘往事都翻个遍,也要执意寻出,我究竟是怎么从一汪清泉,变成了现在的静水一潭?

    只是焦头烂额的将边边角角翻炒了几遍之后,在接近颓废的同时又忍住不笑出声来,女子啊,花就花呗,怎么老了,老了,反倒是越来越矫情了呢?记起,之前看过演员黄磊写过的一段小字,说的是他在台北的一家眼镜店陪妻子选眼镜,经不住店员的热情介绍,为他那自认为是花骨朵的眼睛做了一下测试,然后,那姑娘说他之前是远视现在已经变成老花眼了。

    这不由得让人心生感慨,尘世里浮云苍狗,年华里几多匆匆,谁不曾用十二万分的热情途经过纯真,谁又于不经意当中就做了时光的旧人。我们,用严谨的态度去拒绝着某些缘分,却在一转身落泪之时泄露了眼底的真。而,终究是无法怨天尤人,因为,光阴将所有的恩泽都赠予了我们,不是让我们来凭吊走失的人和事,是提醒我们要更加的珍惜眼前所能感知的一切。哪怕,剩一点光明,也要释放出一生的微温,只为邂逅你,邂逅过一场无悔的青春。

    偶尔的郁郁寡欢,是感怀光阴的流逝太过于匆匆然,那么多唯美的画卷于我,还不曾一一的展开,如一个风月静美的故事,曾经姹紫嫣红开遍,如今万种丰韵已随着秋色,退隐入云边,生命,似索然无味的寡淡。

    于丹说: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走我,我左手是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是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诚然如此,世间万象,水墨楼台,风云变幻,哪一处不是水月镜花,哪一个不是背离了年少的梦,空许了世人牵挂。

    如若,我们可以摈弃繁复简单的生活,过着清风不争,水波不兴的日子,然后沿着心绪种植下文字的意念,或长成树,结成草,开成花,落成果,我只做与光阴对视的闲人,最终,惟文字是懂得,是情重,是妥帖,是出口,是岁月最明烈的赠予和收获。留待风月转暖时,回过头再去倾听,依然是满满的感动。

    红河谷

    2015/11/4 19:3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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