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告白

今天3月4日，起床后打开微信，照例，首先看疫情资讯。新增确诊新冠病人143例，武汉131例。尽管数字比起以前少了那么多，毒魔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仍然在新增，而且，还是一百多。医院里还有病人两万多，好长时间不敢看医护人员辛劳疲惫的视频和照片，因为揪心。我不知道有多少医护人员抗战在一线，也不知道围绕在重症病人身边是怎样的辛劳疲惫，但我知道五千九百多人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我喜欢赞美春天。但是今年，所有赞美的言辞都是矫情。

之前还担心阳台边的那棵白玉兰。去年秋天被楼下的老头斫砍了半边身子，剩下的半边枝条上仍然不屈不挠地擎满了花苞苞。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那天，裸在风中的花苞经受住了零下四五度寒流的侵袭。所以我觉得玉兰像倔强又美丽的春姑娘。

每年，仿佛是等待春风洗礼的圣女，她从不迟到。她总是先奉献芬芳，然后生长绿叶，给自己换装。看到她们，就知道春天和爱情是一回事儿，那不仅是一场梦，一场美妙无比又瞬息幻灭的梦，还是一种生命的奉献。

昨天发现玉兰又开了。在这居家郁闷的时刻，她适时地打开自己。从花苞微绽，每天早晨我都会仔细打量她们。开始微绽白唇，然后几朵，再然后全部裸放玉姿。从我的阳台，到花朵，一米左右距离。我似乎急切的想触摸她们，但我不会伸出手。不仅因为她们太纯洁了，我怕碰落了花瓣。

玉兰只有一周左右的花期，逢到气温过高，时间更短。所以我更怕来一阵狂风，吹落了她们。我屏住呼吸，细细打量。绽开的花瓣，朵朵如玉。但似乎红萼比往年更红些。以往二月里的小城，梅河边常见洁白的花影，仿佛她们开在春天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想起那些奋战在抗疫前沿的白衣天使。

玉兰今年似乎开的时间更长一点。可是今年有些人走了，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白玉兰带着上天的悲悯，是来祭奠的。祭奠一个城市经历前所未有的灾难，祭奠那些不幸罹难的人们。她们为这个春天经历的艰难和不幸，为医护工作者，为那么多面对灾难的人的善行和心中仁慈的信仰，发出无声而纯洁的告白。

花朵，请开慢一点，我要守着春天，等久违的亲朋，从千山万水，带回微笑和平安。花也懂得，它愿意原地等待，等待阳光明媚，等待花香满园。或者春天一直在暗恋着它，用寂静，用寒流，拉它一步三回首，要让它看见更多的等待和希冀。

玉兰花开年年，美丽有期。唯人心的激荡和善恶相交的痕迹永存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