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随感

今天是公公八十六岁生日，同胞兄妹，堂兄妹相约在大伯哥家为公公祝寿。本来打算和去年一样在酒店订餐的，奈何年迈的公公固执己见，非要在家里庆生。八点不到，我和嫂子就忙开了，嫂子打下手，负责择菜洗菜端菜，我负责切菜拼盘外加煎炸炒炖，忙活了两个小时，终于万事具备了。十点左右，小姑子和堂兄弟姐妹都陆陆续续来到。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大家就三五成群聚成一团，有说有笑的讲述或询问着彼此的生活。也许是久别重逢，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是有代沟，很少有人去和公公搭话，再或许因为公公的耳朵有点背，和他说话有点费劲。忙碌的间隙偶尔从厨房出来透气喝茶，只见公公一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独坐着，像个孩子一样低头抠着指甲或衣襟，心里真不是滋味。

上菜了，饭前，大家点燃了生日蜡烛，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祝福满满，当大家还在满桌的美味佳肴前 推杯换盏的时候，当琥珀色的酒液频频入肚以后，气氛达到空前的热烈。等我炒完最后一道菜时，却发现，公公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席了。“爹，你怎么出来了？菜不合胃口？”“哪能呢，我已经吃好了……”抬头间，三个喜庆的生日蛋糕一字排开，红色的老人头散乱地堆在茶几上……

三点整，大家吃饱喝足，继续谈笑风生，而公公却在房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等我清洗完碗筷之后，大家就要起身回家了，公公也从自己房间背了包出来，大家都很诧异，哥哥更是不解，“爹，你背包干什么？”“我也要回去了”“你不是昨天才来的吗？多住几天再走吧？”沉默，只有茶几上没来得及细数的老人头对每一个人亲切地微笑着，而公公连看也不看它们一眼，依然转身。

公公早年离休在家，身体也一直很好，虽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自婆婆去世，我们一家三口和公公共同生活了八年，接着，我也在城市安家落户，如今他一人独住在小镇，总是令人担心。不知是适应不了城里的生活还是放不下乡情乡邻，几年来，他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到城里哥哥家，而后他一人独守着那个居住了三十年的小院……几十年以后，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缩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