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早上

一小撮阳光从云缝里穿透出来，如霓虹灯一样直射在建筑物上的时候，我对面正站着一个打哈欠的上学姑娘，雾像一层薄纱拂在她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裙摆像极了蝴蝶的翅膀，优美轻柔。模糊的山脉露出最美的端点，这一切我都抓拍不出最美的角度，心被折磨的空空荡荡。

十月的清冷在屏幕上变得毫不清晰，犹如冷霜一样茫茫一片莹白，我倒退着逆行，也至于不看要前往的方向。

这个清晨，万物神话般的迷幻，我抑制不住对秋的眷念和对冬的惶恐。初冬，就像是黎明，秋的悲壮慢慢隐退，万物都在储存着过冬的血液。而这个早上，这个十月的早上，阳光忽如花开，晨雾慢慢蠕动，模糊的视角里，每一处都是风景。

某种果实熟透的味道，从落叶覆盖的大树根部散发， 满世界招摇。初冬的分娩，依然会有阵痛，不然，怎么可以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所描述的凌乱里有秋天最后的痕迹，尘世的花草留一半在秋天里荒芜，留一半在冬天里成长。候鸟在来路和去路之间徘徊，我在雾气笼罩的大地上看不见它们的影子，这个时候，只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想象它们成群结队在合适的地方栖息。只是无论起早还是贪黑，这个冬季都不会比往年更长一些。

我如一根蒿草单薄的守望枯寂的麦田，新长的麦芽被谁宽大的脚板踩踏，连同枯老的麦秆一起，一把火烧尽，等到春来再做最美的衣裳。

有些寒意透过肌肤的表层，渴望阳光的照射，雾慢慢褪去。那个读书的姑娘早已消失无踪无迹。我看见蒲公英飞过荷塘，路旁的石子冷若冰霜。

卖盆栽的大爷蹒跚了脚步，洒落的泥土被遗弃，有了看得见的宿命和归途。

阳光注定很灿烂，扒开遮眼的幔纱，露一点点笑脸，再露一点点笑脸，看天空，穿了瓦蓝瓦蓝的衣裳········

这个十月的早上，我看见万物复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