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

    小时候——

    听说学校的校长上调走了,阿皱的脑海立即映出一副画面:一根绳子,挂着他的脖子,身体在半空中悬着,从我们当地滑到另一处去。

    一天清早妈去地里干活,我和老三在家烧水,打开收音机听到有戏曲,两人紧张急了,眼对眼大叫大嚷:快关快关,放完了妈回来就听不到了(妈嗓音特好,喜欢秦腔,唱起来声情并茂)!妈回来果然没有听到。长大了才明白不是我们听完了,而是广播节目是定时的。

    暑假要从后院把粪转移到前门屋外。我们两人一组抬着笼,比赛哪组跑得快,转粪多。鸡窝顶上的收音机里传来“我是大灰狼……!”胆小的二姐扔了粪笼尖叫着转身直奔屋内,我和老三笑疼了肚子笑弯了腰。

    弟弟脚腕上长了疮刚结痂,被一个大男孩踢破。我一放学便寻找目标,一路侦察,发现他在生产队的大麦场里蹲着看蚂蚁搬家。我悄悄绕其身后,一只脚瞄准那小屁股飞了出去。大男孩哇哇大哭回头,我这才发现目标只是疑似,撒腿就跑。

    大多数时候要去几里外的灌溉水渠里推水,回来沉淀大半桶泥一少半清水供家人做饭洗衣。在一根椽上均匀地钉几颗铁钉,把椽固定在架子车的轮子上,再挂上铁桶。每个桶不能放太多水,路面坑坑洼洼,一路走来一路洒,回到家也就半桶了。管它呢,大不了再跑一趟!

    每逢交公粮,妈早早去送,却因为人多拥挤往往深夜还轮不到。家里唯一的固定资产就那辆架子车,值钱的是那轱辘,每晚要卸下来放到家里,我和老三俩人无法扶车厢到墙上。等弟弟睡着了,我们悄悄出来,手里拎着铁叉,坐在架子车上,准备随时与贼人搏斗。等妈黎明时回来,我俩抱着铁叉睡得正香,贼人应该连车带人一块偷走绝无痕迹。

    旱季别人家的孩子几乎割不到草,我和老三早早出门,钻到玉米地里,一根一根找,不管细的粗的大的小的一律收到自己的笼里。太阳下山时,再找一个空地方,把一堆草根据长短打理,长的呢要先行摆放,成扇形靠着笼沿,依次装好其他。回家路上看着别人的空笼,我就走得呼呼响,笼和草在我的胳膊弯里耀武扬威地颤着。

    放学排队要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然后我们私下模仿前面的班主任走路,他两脚不断在外围划着弧形再拐回来。仿到后来我是比较成熟了,以至于很长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形象上。再后来,我知道了有个成语叫“邯郸学步”。

    有次忽想偷懒,把沉重的书包挂在狗的尾巴上,那家伙汪汪叫着原地打转,疯狂地想咬住书包取下来。

    在邻村寄宿,主家从北京回来带了天津大麻花,给了我和老三一人一条,因为从来没见过,以为是很好吃的东西,悄悄用纸裹好塞进书包,等三天后回家带给弟弟吃。

    小时候......
    2017/9/22 12: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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