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皱与她

    阿皱冒着艳阳烈日,骑电瓶车沿马路边上慢慢溜达,眼睛紧盯着旁边的小店,给小同事搜寻蛋糕店。折返两个来回,连个蛋糕影也没见,却忽见前方50米的人行道上,她姗姗如春风,翩翩如娇蝶,如多年以前,颔首浅笑,步子轻盈,长发泻肩。

    阿皱庆幸自己戴着墨镜,没有被她认出——实际上她在边走边看手机,根本看不着衣衫褴褛,满脸褶皱,身材走形,腰粗膀圆的阿皱。因为,她,是若干年前阿皱的——“情敌”。

    那年阿皱的母亲强迫她转学到一个升学率蛮高的中学,到了这个有74名学生的班,第一次中期考试便把阿皱从天堂打入地狱,从原来几乎囊括班里所有单科成绩第一名到这个新班的40多名, 而排第一名的,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她。她坐在阿皱的前排,熟悉后她便时常扭头过来看阿皱画画,写所谓的诗;她很喜欢阿皱的文字,也不时问问作文怎么写。

    阿皱也喜欢她,但初次的成绩让阿皱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阿皱不嫉妒别人,但懂得知耻而后勇。期末考试,她第一,阿皱第二。

    初三那年,她上了中专;阿皱忙着给老妈干活,仅仅考上高中,以为从此,我们不再有交集。

    后来, 一个男生总偷偷地尾随阿皱,三年的校园时光里,哪里有阿皱,哪里就有他的目光。阿皱那时颇有歧视男性的大女子主义,所以不曾搭理过他。

    再后来,一个八月十五,阿皱应一位铁姐的邀请, 去她家作客。那天,客人三位,其中有他。阿皱装作不认识,他尴尬地朝阿皱笑,阿皱也笑问:给丈母娘送月饼来了?!他低头不语,只是蹲在一旁,不停地用树枝在地上乱划。那天,阿皱故意比他们都多吃了半碗饺子。

    第二天早起的街道上,依然是他悄悄的等候。只是不再如往日的尾随,他与十八岁的阿皱并肩而行,仍一言不发。

    后来,她嫁给了他。

    后来,我们陌路。

    现在,阿皱有点受刺激——今晚回去就打只鸡蛋,抹个满脸;明天早上,就打开视频,练个瑜伽。
    2017/5/25 11:5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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