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道。一次登山之行

文|牟四

我终于在这个下午，和两个朋友去了高峰山。其实，这一直是我今年的愿望之一。还好今天完成了。我总是懒于外出，对仅仅是几十公里外的高峰山，我已是好多年未涉足半步。

这是川北著名的景点，道教圣地。百度即现。

我小时侯就住在山下不远的村庄，很多年后住在了小城。恍惚间，对家乡的亲切感和熟悉感渐行渐远。重新站在这里，有隔世的感觉。

我们在后山溜达了一下午。很多佛窟，就这么毫不遮盖地长在后山的石壁上面，经过每个佛窟，都能看到垂老的道人，就这么安然地坐在那里，守着他们心中的圣洁。我偏爱后山，后山并不金碧辉煌，一尊佛像只有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褶皱的老道人……旁边放着锅碗瓢盆，他们好像并不下山，在山上折腾了大半辈子了，陪陪山林，守守岁月。

老道人让我拜佛，我不信佛，来这里只是偷一些安静回家的。于是立于佛像前面（话说，我并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不跪，双手合十，希望一切都好。当然，更希望佛的慈悲是真的。

观望山上最大的神像，他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呼吸，逾越千年轮回的死别。隐退喧嚣，他就这么遁入了这醉人的幽谧。带着清绝，眸间的温和和洒脱写尽了他一世旷达的风度和隔世的宁静。那情，那景，一语中的般道破了禅意。他悠然着，于整个世界，他洒脱，他高远。宛如一个智者。

我的亡命流浪和追赶，于他，便只是一抹看遍沧海的笑意。这些，是一种珍贵的平质无疑了。

看遍了一个世纪的烟火，追逐过繁花似锦的浮生一梦，将情愫稍稍的青涩留在曾豆蔻的年华。成熟，应非苦吟避世的“退而求次”，更多的，是在生命本身的厚度上书写过笑看每一条深壑的言语。是面对困顿郁结时仍泰然处之的心境，是睥睨纠缠的超然一笑，是灵魂在经历炼狱涅槃后的旷达空灵。这——便是洒脱的风度。

在璀璨灯火的深处跌跌撞撞，我也曾有过一次次的慌乱迷惘，憎恶鲜艳和刺眼的光线。这些种种，都无一例外地嗤笑我的茕茕孑然。画了一个牢笼，困住了心绪，困住了自己。昏黄的路灯滋生着阴暗阑珊的味道，拖着踟蹰的背影，独自形影凭吊。听悲伤的歌，看哀感的戏......挣不脱的桎梏，无所谓风度。

洒脱的风度，是容不下牵绊的。

可偏偏，有些故事，太过美丽。世事的挚念和羁靡，如同石塔底层的木阶，只是偶尔一想，便带着整个表面平静的情感的崩塌。雪藏的时间木匣，轻启，便会是整个世界的波澜。

在那些或喜或悲的情感里沉沦，悲伤无处消弥，心碎泥足深陷。我曾以为，攥一缕青丝，便是握紧了时光的停留，就在这安心地等候流年的另一场风生水起的舞台剧。却愈渐与世界格格不入。某天回首，那缕青丝已蘸满了雪花……

爱着所爱的，很多人在自己的生命里来了又还，很多年了，我还在这里。基本没有渺茫的明年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变化赶不上地震快，往简单了说，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羁绊原是世间一瞬。的确，人就该决绝一点，不管是什么，该去就去。

除了忘了你。

附：

和三个在山上修行的人打了几圈麻将，小赢。罪过。

不禁感概，我大四川的麻将无处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