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十五）

婆婆糊涂的有点变态，只要我在家，陪着她聊天，她总是会问我，“我儿子打你吗？”

有时候我会敷衍说，“不打！”，于是，婆婆就会松一口气，说，“噢，不打好啊！打仗动手伤感情！”

有时，我来认真劲了说，“打！”婆婆听到这种回答，会有不同的反应，有时候会心疼的口吻说，“哎呀，怎么能打人呢？这是无能的表现啊！”

有时会气愤的表情说，“等我说说他！这媳妇多好，出去挣钱，回来收拾家，还温柔！”

可是，今天我说打的时候，婆婆竟然“噗哧”一下乐了。玩手机的我，抬头，说，“妈，他打我，你好像很开心哪！”

婆婆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眉眼间也都是憋不住的笑意。我说“妈，你儿子厉害你高兴吧！”婆婆勉强收回笑容说，“哪里呀？不能打人的！不过男人脾气都暴！来脾气你就别吱声！一会他就好了。”

我说，“他发脾气，我不吱声多憋气啊！”婆婆一脸开导的表情，说，“你公公来脾气的时候，我就不吱声！”

终于轮到我问了，“那他打你吗？”婆婆一脸自豪，“不打，一辈子没打过我！”可是，婆婆是忘记了，她曾亲口对我说，公公曾经照她胸口怼了一拳，婆婆胸口过后起个大包很久都不消。

这样愚蠢的问题，婆婆差不多问了我一百遍。并且说打的时候，她还追问一句，“怎么打你？是用手啊？还是拿东西砸？”

有时候，我真是想装做听不到。为什么啊？老问这样不愉快的话题！毕竟，漫长的婚姻生活里，他的确会在暴怒的时候，会顺手拿起东西比如遥控器之类的飞过来，而我属于报复心极强的，基本你泼过来一盆水，我会烧开了再泼回去。

我也会在生气的时候，用语言和文字折磨得他精神就要错乱。不过，都过去了，如今，我们互相磨合的已经没有了棱角，一年也吵不了几次架。

婆婆的心态，属于自私的护犊之情。如果我要说，“打！是我打你儿子！”想必婆婆一定会眉头深锁，甚至会咆哮，“凭什么啊？凭什么打我儿子？”有一次，我对婆婆说，你孙子被他爸惯的都动手打他爸，婆婆听了之后就是这种反应。又或者，她会这样问她的女儿吗？如果女儿说挨打，当妈的还能笑得出来吗？

还有一个小故事，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一个桥段：一个大妈对邻居夸耀，说“我女儿结婚之后可享福了，什么家务活都不干！而且想穿啥吃啥都随便！”邻居问了，“那你家儿媳妇呢？”结果大妈刚刚还满脸得意，转眼变得气愤，撇嘴说，“我那个儿媳妇啊，死懒，啥活都不干，还一天馋得要死！”这就是一个女人眼中，女儿和媳妇的差距！女儿最好享尽荣华富贵，儿媳最好干活过日子天下第一。

老公回来的时候，我对他说，“迄今为止，咱妈问了快一百遍了，你打不打我？”

然后，我就听到老公在厨房小声地教给他妈妈说，“妈，你傻啊？你总这样问，她会恨我的！”婆婆不高兴的说，“就是闲唠嗑，要不说啥啊？”老公说，“你应该这样问，你老公对你好不好啊？是不是赚钱可着你花啊？你看你穿的吃的多好啊！”

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我，看到，坐在餐桌旁的婆婆，不屑的把脸扭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