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里纷飞几回寻,此时花落又逢君

    10年底,我在东湖,留下串串脚印。14年初,我在奔驰的列车上与你擦肩而过、在蜿蜒的花园小径边和你撞个满怀。我总在盼望,也总在期待,尤其是在经过这么艰苦的一年,我干涸又风尘扑扑的心更需有一场盛宴来滋润来庆贺。写到这里,我又听到了你在轻轻地,悄悄地打着我的窗,仿佛在告诉我:我来了,按照我们的约定,一起去赴一场属于我们的盛宴,就在明天! ——忆雪小记

    对于雪的记忆,我一向清晰、没有一丝忘记,这对于一个健忘的人来说,是个奇迹。

    每年刚入冬,就一直地盼望着它的到来,就像小时候盼望着过年一样,它是一种符号,过年,意味着有新衣服有压岁钱还有那浓浓的爆竹味儿。同样,雪也是一种符号,一个真正的圆满的冬的符号。所以,我一直讨厌着干冷的没有雪的冬天, 就像得到一个外表鲜亮剥开里面时却干瘪的橙子一样,愤愤地。

    小时候,每到碰到天阴沉沉而且大风呼呼的冬日天气,心里就开始雀跃开始盼望起来:明天?后天?该下雪了吧?其实下雪前的天气对上学的孩子来说并不舒服,风像刀片一样从脸上刮过,冰冷中带着丝辣辣的痛,我们得在大风中缩着身子艰难的前行,带着的饭菜也比平日冷得更快。

    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高兴和盼望呀,夜晚的火塘旁边是一双双亮晶晶的眼,耳朵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敏锐,听:风渐渐停息,一两个小雪籽儿像小调皮一样,踮着脚步轻轻来到瓦片上,发出一声轻微却又清脆的声音,我们坐着,不做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无声的笑,生怕把这些小精灵吓跑了,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叮、叮、叮,先是几声,然后是一小串,到最后就成了一排排一片片了,它们争先恐后的来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挤着谁谁让着谁,大家纷纷在瓦片上安了家,一群更大些的兄弟姐妹带着轻轻盈盈潇潇洒洒的舞姿翩然而至,在无声中铺垫着积累着包裹着。

    那时,我们都不愿意睡去呀,和欢乐的小雪花一样,在天地间转着圈儿,欢呼着、跳跃着,热热闹闹,轻轻盈盈,直到被爸妈强行推进屋子里,还趴在玻璃窗前,痴痴地傻傻地笑,梦里,也是一片洁白的美丽。

    第二天早上,不用父母催促,我们早早就起床了,收拾完吃饭后,在雨鞋里垫上厚厚地苞米叶,这样就不怕走路时鞋子大穿不住,也暖和,然后拎着农村孩子特有的烤火工具——烘笼就一起上学去了。天色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间或有一串撒欢的狗儿们跑过的脚印,白白的雪地里衬着黑黑的梅花型脚印,可爱极了。

    雪厚厚的,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于是就故意踩得更重些把脚印拉得更长更大些,像巨人的脚印一样,然后自己歪着头欣赏很是得意。路边昨天还是青翠挺立的竹子这会儿被雪花堆积着,都不堪重负弯下了腰,有的还是在雪白中悄悄透出一些绿叶来,像极了倔强的小伙儿。

    当然,生活中有太多调皮的小伙儿,他们的黑眼珠一闪一转鬼主意就出来了,冷不丁跳起用力一拉那些下坠的竹枝条然后迅速跑开,一旁走路的人儿可就落得个一头一脸一身的雪了,要是没有戴围巾穿高领,少不得脖子一下冰凉人一声惊呼一阵手忙脚乱,然后少不得一声怒吼一路追逐,连着旁边自家或别家的护送的狗儿也跟着一路狂叫一路追逐,那场景,真叫一个热闹。

    相比于他们,我更喜欢一个人远远地、静静地、慢慢地走着,用眼睛去找寻雪白树枝上那些歪着头打量我的小鸟,雪白地里偶然冒出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掰下那些挂在树叶边的晶莹小冰挂,放在嘴里,冰冰地,甜甜地。家里的大黄狗一路上不跑不吵,静静地跟随着,一直把我送到学校才返回。

    要上碰上休息或放假就更好玩了,屋上屋下几家小孩聚在一起,分好队后就开始打雪仗了,一时间只见雪团纷飞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到最后没分出胜负的干脆两人扭在一起在雪地里滚成一团。当然,女孩子一向不会参与到这种野蛮的活动中来,一般都是很文艺很浪漫地按自己的想像去堆一个自认为美丽的雪人。

    对于我这种比较有创意的人来说,下雪天可以玩的节目还可以更多:一大早上我就踩着我的高跷在妹妹们羡慕的眼神中院里院外上上下下,待转得无聊了就学起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篇文章里关于捉鸟的法子:先用一根短木棍支起一个竹筛,然后将一根长长的绳子系在竹筛背面的中间,再在竹筛下洒下一些黄黄的碎玉米粒儿,做完这些,人就赶快躲在一个鸟儿不易看见的地方,屏住呼吸等着鸟儿过来自投罗网,不知道是鸟儿太聪明还是我太心急,往往半天也没捉到一只,只好悻悻离去,要是偶然捉住一只,那种欢喜都够我回味上一年了,直到明年白雪再来。

    工作以后离家甚远,在温暖的南方难以寻觅到雪的踪迹,02年时我在温州与一场雪不期而遇,只是那时心事重重脚步沉沉,无法再像儿时那样欢跃,但我仍欢喜着,在洁白空旷的天地间,我一人独行,在雪地里回望自己孤单的脚印,心里一片安静,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无奈,最后都只化为雪地里一行潦草的字迹和对家人深深地祝福:你们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08年初的一场大雪,从北京下到了武汉,让我在没有热水没有暖气的绿皮车厢里度过了二十五个小时,回来后却在漫天飞雪中满心欢喜去火车站迎接久未见面的姐妹,一段永远的友谊由此拉开了帷幕,期间有争执也有别离,但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我相信,在有生之年,我们会一直温暖一直扶持下去,就像那个漫天飞雪中路灯下多年后再见你的笑容,深深地,暖暖地。【雪人-范晓萱】

    雪人

    【你那里下雪了吗-杨增雷】

    你那里下雪了吗

    2015/1/28 20: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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