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登万山

当我到小舟工作室的时候，一轮满月正从东边的高楼上升起来。月色金黄，硕大如轮，满是美好的意象。这让我欣喜，更让我感动。我忍不住拍下这圆月的照片。

来到工作室，小舟早已沏好茶水，两位书友先我来到。我们围桌而坐，一边品茶，一边聊天。更多的是传统文化的话题。

许久，一位书友说：最近少了运动，腰疼。

小舟说：咱去爬山吧？

我说：好啊!今天正是月圆之夜，大山之中，明月当空，想想都可美。

于是，说走就走。汽车穿过城市的灯火，奔驰在黑魆魆的山路上。汽车时而俯冲，时而上扬，时而左转，时而右旋。路越走越窄，越行越坎坷。直到一座大山前，汽车戛然而止。因为前边除了山，再也没有路。

我们下车，只见大山巍峨，草木幽深，星月隐没，林寒涧肃。没有星月的大山显得更加晦暗。然而，明月的缺席，并没有减弱我们爬山的兴致。

说走就走。我们分开灌木，踩着乱石，顺着羊肠小路向山顶进发。

因是夜晚，山上莽苍一片，根本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稍有不慎，就会顺着山坡滑下去。为了安全，熟悉路的小舟走在前面，我走在后边，另外两位书友夹在中间。

我们分开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因为黑暗，根本分不清灌木还是荆棘，稍不留神就会刮伤手脸。为此，我们不停地互相提醒着：慢点，这儿有块大石头；慢点儿，这儿有棵酸枣树；慢点儿，这儿有个大深坑，……。就这样，我们攀着杂木，踩着乱石，在没有路的山坡上蜿蜒前行。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越过一条沟又一条沟，直到那座最高的山峰。

当我们登上峰顶的时候，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凛冽的山风扑面而来，给人以十分舒爽的感觉。此时，我们站在山顶，借着暗淡的夜色，俯瞰群峰俯首，真正的体会到了山高我为峰的快意。

此时，我们透过莽苍的夜色，望向城市的灯火。只见街道纵横，高楼林立，灯火点点，如繁星熠熠。这让我想起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

此时，我们仿佛羽化的仙人，正于苍天之上俯瞰大地；俯瞰这繁星闪耀的人间福地。原来，我们的城市竟是如此美好。

为体验更美好的风景，我们决定继续向前，继续在这杂木浩淼的大山里摸索出一条新的出路。

于是，我们攀着丛生的杂木，顺着陡峭的山体继续往前走。因为夜色黑暗，因为灌木丛生，我们根本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尽管抓着灌木的枝条，依然把持不住身体，直往山坡下溜。

当我们走到西山半坡的时候再也走不动了。因为在丛密的杂木之下便是陡峭的崖壁。为安全起见，我们只好手攀灌木，从原路返回。小舟说：知难而退也是一种智慧。

此时，我们穿梭在这大山的丛林里，时而攀岩而上，时而猫腰而行，仿佛回归了原始人的生活。

此时，大山静谧，渊薮幽深，山风呼啸，飒然生凉。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借由手机的光亮，我看到光秃的酸枣树上红星点点，更像寥落的星星。我摘下那风干的酸枣，含在嘴里，酸酸的，甜甜的，美味可口，令口舌生津。还有成簇的野菊花，在手机的光亮下，金光闪闪。我想，这种野菊泡茶，一定别有风味。于是，我采下这饱含天地精华的野菊花，只觉得芳香扑鼻。

当我们下到山底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大家说说笑笑，兴趣盎然。虽然没有明月相照，却丝毫不影响我们寻访山林的快乐。

我想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文似看山不喜平，人生也是这样：太多的平坦总让人乏味；偶尔的坎坷，才催人奋发。当努力走过，回望坎坷的时候，更给人征服的快感。因而，我喜欢这种刺激，更喜欢这行不由路的探索。

于2020.农历九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