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一边看相亲节目一边给老爸按摩成了回家后必做的一件事。通常是这样的：开始，爷俩还聊着节目里的话题，没一会儿，老爸的呼噜声就响起了。甩下我，或站在床头，或跪在他身边，在他的脊椎骨上轻轻按压。我不懂按摩，只按着老爸的要求去做，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只要他感觉舒服，就达到目的了。

我最开心听到他说后背开始发痒，还带着酥酥的感觉。我猜那一定是血流顺畅了吧。久了，知道他哪个地方是最痛的，也了解了他脊椎骨凸凹不平的变化。如果闭上眼睛让我触摸，我一定会凭借手感，判断出哪个是老爸。我也可以用心看到，生活的劳碌在他这一节节骨头上刻下的独有的痕迹。

窗外不时传来一阵阵哗笑声。隔窗而望，几个十多岁的男孩子围成一圈在踢毽子。他们穿着各色的运动衫，一个个白白净净。怎么就那么好看呢？偶尔会看到绿色的毽子一闪，伴随而来的是肆无忌惮地欢笑。“还踢毽子，太难得了。”我忍不住自言自语。“看咋难得。”老爸睡着觉竟然回应了一句。我笑着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时，外面有人买东西，我停下按摩，去答对客人。

客人走后，我禁不住诱惑走了出去，在几个小家伙面前卖弄了一番球技。几个孩子惊讶不已，嘘声不断。带着得意回到屋子，看到老爸已经侧身睡着了，依然打着呼噜。我静静地看着他，从苍苍白发到佝偻的身子，秉心静气地听着他的呼噜声，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呼噜声与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回头看电视，节目还在继续，孟爷爷正咧着嘴笑呢……

2019年3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