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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有时。
“旧年合欢的籽实还未落尽,枝丫却已在春日午后渐渐泛青。其实万物本同源,许多都类同于这四季的迁变。有些什么你不盼也会来,有些什么你攥在手里也会走。” ——思念有时。一滴滴的雨,落着。夜灯的影子,摇曳在微凉里。春,应该是和草色相连的季节。而我忽略了那些正在向夏天靠近的碧绿。尽管,它们并不在乎我的忽略。因为,那些曾属于春的思念,越过那些草的细节,正在我此刻心里盛开着。隔着多年的时光,我依旧看得见她们寂寂盛开的样子,在我伸手拂去旧日的烟尘,重新打量我走近她们的那一刻。那一刻,如若在光阴的一个片段里,于暮色月影间,忽就忆起旧事前尘里一些散漫悠长的往事,忆起那街那巷,那温软的黎明抑或黄昏,那细拥着花朵醇香的慵懒颓靡的暖春,忆起那春日的嫣红里,淡淡的忧愁与隐忍。少年时,看过的一句。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全然厚重了的过程,并不曾认同。觉不管如何璀璨华丽,亦不过是落入无际黯然的细小惊喜,最后,未免仍是更深的伤感。然,日子在已经生长了几千年之久的俗世里,化成了那些岁月。那些我看得见的斑驳,那沿着心路,看似悠长,却不过是一个微细的片段,不过是浩渺烟尘深处,打马而过的痴缠与婉转。历尽时日暗长,始知,那所有安妥在日出日落中的等待,亦不过一声微轻而暗凉的叹息。纵闪烁华美,亦逃不过那光阴的闪展与迅急。那是些岁月的流光吧。其实,此生所有的际遇都将淹没于时间。它不过一阙标记,一种纪念,一弯映衬在眉间眼底的月缺月圆,一季在花开花落间简净疏落,从容安妥心思。而它,却注定不是被锋刃劈开的海水,屏息之后还会如初复原。 人终究是平俗庸常的。那么,所有蛰伏在光阴深处曾恒久的宽悯与担待,会不会在哪一个暖的春日轰然瓦解宛若泥牛入海,会不会在昏睡的午后蓦然退却妖娆着离开呢?总有些素手抚琴的清寂与慵懒,总有些可望不可及的淡淡怅然。总有些欲语还休的心意阑珊。或许,只因从未抵达,便无法捕捉那纠结在纹理之间的清淡暖意。便更深地执念于那内里的明耀与凉暖。若,相安却无法救赎,也不过冷暖相悖,终无法消融。而于宿命深处,纵耗尽心力,也不过庸常琐碎结绳记事。你说。你说。还有没有比这更无望与虚空的事?几许恹恹,懒懒垂帘。可怜心思,染墨一夕。到相关小字,怎个堪记?且把红笺一行行,尽数飞花里,当未有,那初识。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个阶段:“勘破,放下,自在。”人生本不如初见。但要成初见般的放下便参透了尘世间的自在,也若初见。有情之人不必终老,暗香浮动便恰好。原来,此生宿命,不过是以繁复的无望填补记忆的缺口。也不过是不断启程又不断告别,不断丰饶又不断舍弃的,过程。原来,以为喜欢的,未必饱满沉实于血脉深处,也许只是,一直都未曾握在手里。如若无情,便有初见。如若可以,我愿意忽略所有曾经的情节。旋 子。 记于2012.04.18 深夜。2014/3/16 3: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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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yuchi无言炽烈冰山